“妈妈，我想要那个小熊！”近日，路过韩国首都首尔街头一家摆满夹娃娃机的店面，禁不住孩子的百般哀求，笔者进去尝试了一回。不出所料，一夹再夹却毫无所获。然而刚走出这家店没多远，一个更大的夹娃娃店铺又出现在眼前，为免再次“入坑”，笔者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近来，韩国大街小巷出现了许多这样的“夹娃娃吧”，它们往往都是自助投币式经营，店内四周摆放着各种夹娃娃机，里面堆满呆萌可爱的毛绒玩具、布偶等，十分抓人眼球。而据统计，韩国的“夹娃娃吧”数量在2015年还只有20余个，到2016年底猛增至500多个，仅两年时间数量增长了20余倍。
尽管夹娃娃被多数人当成一种娱乐活动，但从本质上讲，玩家在游戏过程中的心理变化跟斗牌、玩老虎机等其他赌输赢的游戏别无二致。在投入硬币之后，参与者便对“夹住娃娃”充满了心理预期。夹子落下夹住娃娃的一瞬间，人们屏住呼吸瞪大双眼，内心的紧张程度达到顶点。如果成功夹起娃娃，体内多巴胺急速上升，带来的惊喜和愉悦感无可比拟；如果没有抓住，人们对下一次能够成功的预期会更高，因而一试再试。尽管投进去的钱都成为沉没成本，却依旧无法自拔。
经济学中有一个著名的理论叫做“口红效应”，用来描述因经济萧条而导致消费者热衷购买口红这种廉价非必要产品的行为，而韩国人当下热衷夹娃娃的原因或许与此类似，可称之为“夹娃娃效应”。韩国媒体指出，经济停滞不前、失业率居高不下，再加上政局动荡余波未消，国家面临的地缘政治和外交环境复杂，让许多韩国民众焦虑不安，看不到生活的信心和希望。夹娃娃机恰好迎合了人们无力改变现实，但又期待时来运转的投机心理。尽管知道游戏背后有人为控制因素，人们依然愿意去“赌”一把，如果成功便能带来瞬间高涨的幸福感，也能给生活博一个好彩头，最不济也就一无所获，损失一些小钱而已。
除了夹娃娃游戏风靡一时，韩国的彩票投注量也在飙升。韩国企划财政部的统计数据显示，2016年全年，韩国的彩票销量共计3.55万亿韩元（1元人民币约合169韩元），同比增长9%，创造历史纪录。除此之外，赛马、赛车生意也十分火爆。博彩娱乐背后的内心焦虑汹涌澎湃起来，就难免对社会形成不可轻视的负面冲击。据韩联社统计，韩国新总统文在寅在就任后的前20天，讲话提到最多的词分别为“国民”“就业”“经济”，充分体现出新政府迫切希望解决目前国内面临的困局。
夹娃娃带来的多巴胺升高转瞬即逝，而令民众重拾对政府和生活的信心，则是复杂而艰巨的长期课题。
《 人民日报 》（ 2017年07月13日 21 版）
